“二婶院里不是有菜吗?”林知了:“想吃点别的又不想花钱买。”“待会大哥、婆婆和你二哥进城买粮,今日怕是没时间,明日上午我和你二哥跟大哥上山看看。”林知了想起薛家兄弟上午出去过:“昨日砍的柴卖了多少钱?”刘丽娘使个眼色,林知了架起弟弟的双臂进屋。刘丽娘担心陈文君听见了心有不快,日后找机会给她添堵。刘丽娘低声说:“三十文。”“这么便宜?”原身的记忆中没有煤,说明城里城外取暖全靠木材木炭。刚需的东西这个价,林知了怀疑薛大哥被骗了,“卖给谁的?”刘丽娘:“我哪知道。再说,买木柴不用留下姓名吧?”那也应当知道谁买的啊。林知了想到一种可能:“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卖的?”刘丽娘疑惑,“不应当在街上卖吗?”林知了不禁叹气,“街上有卖糖炒栗子的,有卖芋子的,也有卖纸鸢的,何时见过卖炭的?是在大户人家的丫鬟小厮必经之路上啊。街上是做买卖的,为了多赚些钱自然要压价。非富即贵的人家哪好意思当街叫价。倘若被亲友听见岂不脸上无光,连一两个铜板都要计较。”“会不会碰到恶奴仗势欺人?”林知了:“恶奴也要烧柴取暖。无人卖柴卖炭,他们上山砍柴烧炭不成?”刘丽娘想起什么:“会不会碰到济世堂的东家和大哥镖局的同僚?”“以后别去了,左右您和大嫂存的钱还能用三四年。”林知了抱起弟弟,“我们想睡会儿。”刘丽娘面色讪讪地出去。小鸽子中午睡过,到床上就说:“阿姐睡,我保护阿姐。”林知了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:“阿姐也不困。我去找本书,给你讲故事。”薛理的书架上有《史记》,林知了有原身的记忆,看古文倒也不吃力。然而躺着不动容易犯困,一炷香后小鸽子进入梦乡。林知了见状关上房门,也去床上睡一会儿。林知了被说话声吵醒发现室内暗下里,叫醒小鸽子,姐弟二人到院里吹吹凉风醒醒困。忽然想起卖桂花藕的钱还没分,林知了给二嫂五十文。晚饭后跟昨日一样,林知了拿出她的五十文。薛母今日买一石稻谷和一石小麦花了近六百文,最多吃一个半月。林知了等人昨日加今日的钱才四百文。过日子哪能只有米和面,还有油盐酱醋衣服等物。样样都要钱。思及此,薛母不敢心软,以至于接过林知了和刘丽娘的钱,她就看向妯娌和大儿媳。薛二婶恐怕迟疑片刻又听到“八十文”,她对上薛母的目光就回屋拿钱。薛大哥的钱被陈文君锁了起来,薛大哥看向妻子,提醒她把钥匙给他。陈文君眼皮一耷避开他的视线。刘丽娘看向薛二哥,无声地问:“大嫂想干什么?”往日在一个院里住了三年,薛二哥日日见到的大嫂都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,曾不止一次提醒过咋咋呼呼的妻子多跟大嫂学学。从未想过她有这样一面,顿时感到很割裂,比林知了的转变还让他难以接受。薛二哥没有看清过大嫂,自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。林知了却知道她怎么想的,陈文君仗着身怀六甲她不敢动粗,当着婆母的面也不敢骂人。倘若她认为打不得骂不得就对她无计可施,她可打错了算盘。林知了转向婆婆:“想必大嫂因为怀了侄儿口味变了。日后让大嫂先做饭,大嫂做好我们再做吧。”陈文君猛然抬起头,薛大哥转向林知了张口结舌:“三,三弟妹,你大嫂近日总爱犯困,应当是精力不济,以为今日的钱给了。”“无妨。这五十文留着大哥明日买米面油盐酱醋吧。二哥,怕是要辛苦你边找草药边砍柴。”林知了朝薛瑞看去,“忙不过叫瑞弟给你搭把手。婆婆,你怎么看?”薛母在心里估算,如果大儿媳妇不出钱,二儿媳也会不想掏钱,妯娌再推脱,凭每日的米面就要二十文,她手里的那点钱用不到三儿子回来。即便三儿媳赚的钱都给她,撑到老三回来又能如何,功名没了,蹲过监,谁敢用他。她和三儿媳的钱撑不到明年夏收。那个时候大儿媳妇又拿孩子逼大儿子搬回城,二儿媳闹分家,妯娌回了隔壁,家中只剩她和小女,她俩喝西北风吗。看来她存的钱无路如何不能动。若是不幸被流放,那些钱还可以用于打点。薛母笑着说:“是我忘了有了身孕口味会变,还有很多东西吃不得。幸好理儿媳妇提醒了我。珀儿,日后你和文君先做饭,别饿着我孙儿。”陈文君顿时很着急。薛二婶也急,恐怕大嫂来一句跟她吃不到一块让她先做饭。薛二婶忍不住开口说道:“何必那么麻烦,以后我和文君做饭,文君想吃什么我们做什么。只是委屈大嫂跟我们吃一样的。”